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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——【·前言·】——》
建安十七年,涪城大帐内灯火通明。刘备端起酒盏,志得意满地说:"今日之会,可谓乐矣!"话音刚落,庞统冷冷甩出一句话,让全场鸦雀无声。
而坐在庞统身旁的魏延,完全没读懂这位军师临死前的最后警告——二十年后,他将为此付出灭族的代价。
"非仁者之兵"
"伐人之国而以为欢,非仁者之兵也!"
这句话一出口,整个大帐瞬间安静得可怕。
张飞的筷子停在半空,赵云脸上的笑容僵住了,所有人都不敢出声。大家你看看我、我看看你,心里都在想:庞统疯了吗?当着这么多人的面,直接打刘备的脸?
展开剩余93%要知道,刘备可是他们的主公啊!
刘备当时已经喝得有些醉了,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。他"啪"地把酒杯往桌上一放,怒道:"武王伐纣,前歌后舞,难道他就不是仁义之师了?你这话说得不对,给我出去!"
好家伙,直接把军师轰出去了!
庞统二话不说,起身就走。那背影,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萧索。
你们觉得庞统是喝多了说胡话吗? 绝对不是!
这事儿得从头说起。庞统,江湖人称"凤雏",和诸葛亮"卧龙"齐名。水镜先生司马徽曾说过:"卧龙凤雏,得一可安天下。"刘备运气好,两个都得到了。按理说,这牌面简直无敌了对不对?
但问题来了——庞统这个人,长得实在是不好看。
史书上说他"貌陋",就是丑的意思。他先去投奔孙权,孙权一看他那模样,心里就膈应,没要。后来投奔刘备,刘备也嫌他丑,随便给了个耒阳县令的小官打发他。
你说气不气人?
后来还是诸葛亮和鲁肃联名推荐,刘备才意识到这是个大才,连忙道歉请他出山。庞统这才正式成为刘备的军师中郎将。
好了,背景交代完了。咱们说说这次入川的事儿。
建安十六年,益州牧刘璋派人来请刘备入川,说是帮忙抵御汉中的张鲁。刘备心里那叫一个美啊——这不是送上门的肥肉吗?
庞统当时就给刘备出了上、中、下三策:
上策:趁着刘璋来涪城迎接的机会,直接在酒宴上把他拿下!一场酒席,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得到整个益州。
中策:假装要回荆州,诱杀刘璋的大将杨怀、高沛,夺取他们的兵马,再慢慢攻取成都。
下策:退回荆州,等以后有机会再说。
各位猜猜,刘备选了哪个?
他选了中策。
为什么不选上策呢?刘备说了一句特别"高大上"的话:"初入他国,恩信未著,此不可也。"意思是,我刚到人家地盘,还没建立起信任,这么干太不仁义了。
听听,多么冠冕堂皇!
可是庞统心里明白:刘备不是不想用上策,而是想吃相好看一点。他要的是既得益州,又不落下"背信弃义"的骂名。说白了,就是又当又立。
后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。刘备用中策,斩了杨怀、高沛,一路势如破竹打到了涪城。眼看成都近在咫尺,刘备高兴坏了,大摆宴席庆功。
然后就有了开头那一幕。
刘备说"今日之会,可谓乐矣",庞统为什么要当众扫他的兴?
原因很简单——庞统彻底看透了刘备。
你刘备天天把"仁义"挂在嘴边,说什么"曹操急我便宽,曹操暴我便仁,曹操诡我便忠"。可你干的这些事儿,跟曹操有什么区别?
人家刘璋好心好意请你来帮忙,你转头就要抢人家的地盘!
现在打下几座城池,你就在这儿载歌载舞、欢天喜地。这跟抢了人家东西还庆祝有什么两样?
庞统实在看不下去了。
他那句"伐人之国而以为欢,非仁者之兵也",说的不是什么大道理,而是在戳刘备的脊梁骨:你刘备,就是个伪君子!
刘备当然怒了。不是因为庞统说错了,恰恰是因为庞统说得太对了!戳到了他最不想被人提起的痛处。
后来刘备酒醒了,后悔了,又把庞统请了回来。
庞统回到座位上,不看刘备,不道歉,自顾自地吃喝。这态度,够刚的吧?
刘备脸上挂不住了,主动找台阶下:"刚才咱俩那番话,到底谁有错啊?"
庞统回了四个字:"君臣俱失。"
意思是,咱俩都有错。
表面上看,这是给双方都留面子。但仔细想想,庞统哪里有错?他不过是说了实话而已。
所谓"庞统之失",不过是分谤之言罢了——替刘备背一半的锅,让这事儿能翻篇。
刘备哈哈一笑,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。
但,真的过去了吗?
可惜他没读懂
这场宴席上,有个人全程目睹了冲突。
他就是魏延。
当时魏延坐在庞统旁边。庞统说完"非仁者之兵"后,曾转头看了魏延一眼。那眼神,意味深长。
庞统和魏延都属"荆州派系",随刘备入川并肩作战,关系很好。文有庞统为首,武有魏延为先,是刘备的左膀右臂。
庞统当众顶撞刘备,绝非冲动。他是用自己做例子,给魏延敲警钟:看到没?刘备嘴上仁义,骨子里跟曹操一样!伴君如伴虎,你得长心眼!
可惜,魏延没听懂。
魏延打仗是好手,但政治敏感度太差。他只觉得"风向不对",没往深处想。他甚至帮庞统打圆场:"军师喝多了,主公别往心里去。"
庞统大概五味杂陈: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,你怎么不明白?
更要命的是,魏延对刘备有近乎盲目的信任。
当年刘备被曹操追到襄阳城下,刘琮不让他进城。魏延不顾被杀头的风险,私自开门要放刘备进去。后来魏延投奔刘备,诸葛亮说他"脑后有反骨",要杀他。是刘备力排众议保下他,一路提拔重用。
汉中之战后,刘备选人镇守汉中。所有人都以为是张飞,结果刘备宣布:让魏延去!
刘备问:"这么重要的地方交给你,打算怎么干?"
魏延答:"曹操举天下而来,请为大王拒之;偏将十万之众至,请为大王吞之!"
从此魏延死心塌地。在他眼里,刘备是所有人要杀他时救他一命的恩人。
所以当庞统暗示"要小心刘备"时,他根本不愿相信。他宁可认为庞统喝多了胡说,也不愿怀疑主公。
这,就是魏延最大的悲剧。
凤雏殒落,魏延伏诛
涪城宴席之后没多久,庞统就死了。
按《三国志》的记载,建安十九年,刘备围攻雒城。庞统亲自率军攻城,被流矢射中,当场阵亡,年仅三十六岁。
这就很奇怪了。
庞统是军师啊!他的工作是出谋划策,怎么会跑到前线去冲锋陷阵?
按照正常的战争逻辑,军师应该待在主帅身边,坐镇中军大帐才对。就算要督战,也不至于冲到弓箭射程范围内吧?
有人说,庞统是想争功,跟诸葛亮较劲。
但我觉得不是。
从涪城宴席上的表现来看,庞统早就对刘备彻底失望了。他跟着刘备,本以为是跟着一位仁义之主,结果发现不过是另一个野心家。
他的理想破灭了。
《三国演义》里说,庞统临死前对魏延说了六个字:"切莫以我为念。"
表面意思是:别因为我的死耽误了打仗。
但深层含义呢?庞统是在用自己的死,再次警告魏延:看清楚刘备是什么人!别步我的后尘!
可惜,魏延还是没懂。
他只记住了庞统的牺牲,更加卖命地为刘备效力。后来刘备称帝,魏延被封为镇北将军。再后来诸葛亮北伐,魏延官至征西大将军、假节、南郑侯,成了蜀汉军中地位最高的将领之一。
一切看起来都很美好,对吧?
但命运的齿轮,早就开始转动了。
建兴十二年,诸葛亮病逝于五丈原。临终前,他安排杨仪统领大军撤退,让魏延断后。
魏延不服。
他认为:丞相虽然死了,可我还在啊!为什么要撤军?应该继续北伐!
更让他不能接受的是,凭什么让杨仪指挥?杨仪算什么东西?论资历、论战功、论官职,他哪样比得上我魏延?
于是,魏延做了一个致命的决定:他率军抢在杨仪前面,烧毁了栈道,堵住了大军的退路。
杨仪立刻上书刘禅,说魏延谋反。
魏延也上书刘禅,说杨仪谋反。
两份奏章摆在刘禅面前。朝廷里的大臣们一致认定:是魏延在撒谎,杨仪不会反。
各位注意到没有?没有一个人替魏延说话。
为什么?因为魏延这个人,性格太傲了,得罪了太多人。他平时对同僚横眉冷对,仗着诸葛亮的袒护,谁都不放在眼里。如今诸葛亮一死,那些被他得罪过的人,全都倒向了杨仪那边。
最后的结局是什么?
魏延的部下被王平一顿喊话,全都散了。魏延只带着几个儿子仓皇逃命,被马岱追上,一刀砍下了脑袋。
杨仪看到魏延的人头,狠狠踩在脚下,恶狠狠地说:"庸奴!你还能再作恶吗?"
更惨的是,魏延被夷灭三族。
这一年,距离涪城宴席已经过去了整整二十二年。
《资治通鉴》评价魏延之死,说了四个字:"实无反意也。"
意思是,魏延根本没想造反。他只是不服气,只是想争一口气。但他不懂政治,不懂人心,最终把自己作死了。
1963年,邓小平游览成都武侯祠,看到祠中的蜀汉人物塑像,唯独没有魏延。他说了一句话:"这些塑像,该有的没有,不该有的又有了。"
细细想来,庞统和魏延的命运何其相似。
一个在酒宴上看透了刘备,用最后的生命暗示战友。
一个至死都没能读懂那个暗示,稀里糊涂地走向了灭族的深渊。
庞统死得清醒,魏延死得糊涂。
但他们都没能逃脱命运的安排。
一个死在敌人的箭下,一个死在自己人的刀下。一个被后世追封为"靖侯",一个被踩着脑袋骂"庸奴"。
乱世之中,最大的悲哀不是死得快,而是至死都没想明白:谁是朋友,谁是主公,谁才是那个真正值得效忠的人。
凤雏已殒,魏延伏诛。
那场涪城宴席上的眼神和暗示,成了一个永远的谜。如果魏延当时读懂了,历史会不会改写?
没有如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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